课间体育活动是学校日常作息制度中的一种有组织的体育锻炼形式^[1]。开展课间体育活动不仅是减少青少年肥胖、降低近视发生率、缓解焦虑情绪、实现身心健康发展的有效手段，也是减少认知干扰处理压力、改善课堂注意力、提升学业表现的重要抓手^[2−4]。我国政府历来高度重视课间体育活动工作，对其开展要求进行了系统安排和全面部署，比如中小学每天统一安排30 min的大课间体育活动、课间安排适量的室外活动和放松等^[5]。然而，从整体情况来看，我国课间体育活动在价值认同、管理规划、组织运行、监督评价等方面有待进一步完善与规范，这从“课间十分钟不允许孩子到户外活动，甚至除了去洗手间不能出教室”^[6]等多起相关报道所引发的热议中可见一斑。新华网以《把课间十分钟还给孩子》^[7]为题，号召各地落实好学校课间体育活动。为推动课间体育活动高质量落地，采取创新措施细化实施要求、明确实施规范是当前我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开展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

美国对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探索源自19世纪^[8]，经过两个世纪“萌芽—扩张—萎缩—恢复”的曲折发展历程，取得了斐然的成就。比如：在覆盖范围方面，超过90%的小学每天安排固定的课间活动时间；在活动时长方面，小学平均每天的课间活动时长达到27 min^[1]。近年来，美国政府通过对历年实践经验和学术成果的总结，形成了一系列科学合理、要素完善、操作性强的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实施指导文件，如《学校课间体育活动指引：课间体育活动实施指南》（Recess Planning in Schools：A Guide to Putting Strategies for Recess into Practice, RPS）、《课间体育活动动起来：课间体育活动高质量实施工具书》（Recess Moves: A Toolkit for Quality Recess, RMTQR）、《课间休息法》（Recess Law, RL）、《健康学校工具书》（Healthy Schools Toolkit, HST）等。“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梳理、总结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实施的构成要素，凝练典型特征，结合我国现状提出优化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设计的对策，对新时代新征程我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高质量发展，促进青少年体质健康，助力健康中国、教育强国、体育强国等国家战略的实施具有重要意义。

1.   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构成要素

课间体育活动能提高学生的专注力^[9]，增加与同学间互动的时间，改善学生的社交和情感发展，减少课堂上的破坏性行为^[10]。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显著的成效，关键在于其从个体、人际、机构、社区、政策等5个层面形成了活动价值引领、情感关系促进、活动实施规范、社区资源支撑、政策开发执行五大要素体系（图1），各要素体系相互关联、协同发力，共同作用于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高质量实施。

图  1  美国学校课间体育活动要素构成

Figure  1.  Composition of elements for the implementation of recess physical activity in US schoo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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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个体层面：形成享受、负责、积极的活动价值引领体系

1.1.1   弱化竞争，提升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参与体验

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核心价值是参与、包容和享受的过程，而非以竞争和胜利为唯一目标。虽然胜利是许多游戏和比赛的自然动机，但其不应成为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主导原则。这是因为在竞争性活动中，不可能每个人都能取得胜利。相反，如果将活动的目标定位于展现良好的体育精神（如尊重他人等）和全力以赴的态度，那么，所有学生都能在参与课间体育活动过程中获得积极、愉快的体验。比如RMTQR提出：团体游戏应鼓励所有学生参与，且引导其不要仅关注赢得比赛；良好的体育精神是课间体育活动成功进行的关键，应由课间体育活动相关工作人员定期进行示范、认可和表扬。RPS强调设计和引入一些非竞争性的游戏和活动（如合作游戏、团队建设活动等），鼓励团队合作而非个人竞争；教师和课间体育活动监督员需鼓励青少年尝试新活动和技能。HST则建议使用适合青少年的音乐来鼓励其运动。通过这些措施，学校可以创造积极的体育活动氛围，鼓励学生享受体育活动，而不是将其视为竞争的场合。

1.1.2   设定角色，发挥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服务功能

青少年不仅是课间体育活动被服务的主体，而且是课间体育活动的决策者和组织者。新罕布什尔州鼓励学生自发组织活动，在全校推广包容性体育活动。组织学生参与课间体育活动的计划与管理，不仅能提高学生的参与度，还能锻炼其组织活动能力和获得同辈支持的能力，促进其亲社会能力的发展^[11]。为促进青少年融入课间体育活动的组织决策，充分发挥课间体育活动的服务功能，美国中小学提供了多种路径，比如：让学生参与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决策过程，通过提供反馈建议，帮助学校改进课间体育活动的组织和实施；让学生担任“课间体育活动大使”或“游戏领袖”，借助“领袖”的带动作用鼓励同龄人及低年级同学更积极地参与体育活动，同时改善操场游戏的组织流畅性；让学生动员家长和社区志愿者支持学校课间体育活动，通过组织筹款活动或社区服务项目改善课间体育活动的设施和资源。青少年积极参与课间体育活动，既增强了课间体育活动的活力，也促进了包容和友好课间活动环境的形成，为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高质量开展提供了重要支撑。

1.1.3   期望教育，塑造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积极参与模板

社会学习理论指出，人们通过观察他人的行为及其后果来进行学习。教师通过展示和强调积极的行为模式，帮助学生学习和内化这些行为。因此，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高度重视行为期望教育，在明确积极行为内容的基础上，通过及时教育和反馈确保青少年在参与课间体育活动时能够积极学习、展现和提升期望行为。比如，RMTQR要求学校教授课间体育活动行为期望，内容包括“尊重他人”、“负责任”和“安全行为”等，教师通过具体的行为示例来增强学生对期望行为的理解和遵循，如教师可以要求青少年在课间体育活动结束时迅速排队或者协助整理器材等。RL则指出，如果学生因违规被剥夺课间活动时间，教师应给予其恢复性正义活动（restorative justice activities），即通过非惩罚性的方式解决冲突，改善学生的行为。考虑到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季节性变化，RMTQR认为行为期望教育的内容应根据不同季节条件进行适时的教学和复习。为预防问题行为的发生和课间活动时间的浪费，RMTQR还要求学校教授学生解决冲突的策略，如采用“石头、剪刀、布”等简单而有效的方法。一旦问题行为出现，教师应明确指出违反了哪些行为期望，并且一致地执行预定义的后果。同时，积极奖励那些遵循期望、对欺凌和其他有害行为做出适当反应的学生。

1.2   人际层面：创建协同、互动、安全的情感关系促进体系

1.2.1   多元交织，共筑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责任谱系

相关研究^[12−13]指出，教职工的专业素养、同伴间的相互支撑等会影响青少年对体育课的认识、兴趣和学习效果。HST指出，体育教师、其他学科教师、监督员是学生在校期间主要接触的人员，通过明确的职责划分、共同塑造和谐的人际关系，保障课间体育活动的质量。对体育教师而言，其职责主要包括增减课间体育活动游戏项目，制定连续/无淘汰制游戏的参与规则，通过各种手段（如增加排队人数、增加设备、减少排队时间等），确保课间体育活动空间和设施的安全等。对任课教师而言，其主要负责教授行为期望、活动选项，确保学生按时到达操场，并鼓励每个人积极参与。对课间体育活动监督员而言，其主要职责包括监督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期间的行为，确保学生遵守规则和协议，使用形成性纪律并引导学生采用适当的行为，收集课间体育活动实施环境的数据，评估行为趋势和伤害趋势等。职责划分的精细化能有效避免因职责不清而产生的误解和冲突，促进和谐人际关系的形成，为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提供坚实的保障。

1.2.2   交流共建，促进不同责任主体课间体育活动经验分享

尽管不同责任主体之间进行了职责划分，但其中必然有重叠之处。比如：体育教师、任课教师、监督员都要教授冲突解决技能，帮助学生预防和解决冲突；发生紧急情况（如学生受伤或突发健康问题）时，都要做好及时响应和处理等。由于所处的“位置”不同，对事件的认识和处置方式会出现差异，为更好地提升具体事务的处理效果，要求不同责任主体之间进行积极的交流沟通，实现经验分享。比如，RMTQR指出开始一个新的课间活动计划时，有必要设定评估课间行为和活动的基准或标准。不同人可能对什么是优秀行为以及什么是适度或剧烈的身体活动有不同的看法，因此要求相关工作人员共同制定基准。RMTQR要求体育教师要与课间体育活动监督员、任课教师分享有效的活动指导策略、学习并使用与任课教师、课间体育活动监督员一致的社会技能词汇等。HST指出，监督员和教师可以一起制定课间体育活动计划，确保活动既安全又有趣。通过持续的经验分享，共建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内容，无疑会加深彼此间的默契程度，进一步提升彼此间的情感交流，为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提供更愉悦的氛围支持。

1.2.3   主动投入，构建课间体育活动中积极的师生行为

教师的积极参与被视为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成功实施的关键因素。比如：学校普遍要求体育教师积极投身课间体育活动，通过参与运动、游戏等，与青少年形成并保持和谐的人际关系，进而有效减少学生的欺凌和排斥行为。体育教师还要依据行为表现评价准则，对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表现予以奖励或惩罚。课间体育活动监督员应积极地在操场区域巡查，不断观察和感知周围环境，以便及时发现并识别潜在的问题和安全隐患，迅速采取相应措施，确保体育活动安全、有序进行。同时，与学生互动时采取积极的态度，争取达到每进行一次纠正性指导或行动，需进行四次积极的互动（意在指出学生错误或不足的同时，确保给予学生更多的正面肯定和鼓励），增强其自信心和参与感。除此之外，HST还指出教师要有耐心，持续鼓励青少年在课间进行体育活动。通过询问青少年在体育活动中希望做什么等，提升其参与度、兴趣。此外，不能忽略未参与课间体育活动或游戏的学生，通过语言关心、欢迎邀请等尽可能提升其活动参与的可能性，挖掘其运动潜力。

1.3   机构层面：提供丰富、便捷、明确的活动实施规范体系

1.3.1   合理布局，满足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场地器材需求

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开展离不开对学校运动场地器材建设和环境布局的重视，尤其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开创活动区。依照活动种类、强度等不同因素，课间体育活动空间被细分为运动、健身、技能及放松等功能区。一方面，充分利用所有适合户外活动的空间；另一方面，通过合理安排不同强度的体育活动场所，减少活动时对身体产生冲撞的可能，为学生提供安全保障。第二，使用划线和彩绘等辅助标记，通过增加人行道标记和彩绘，有效提高学生的活动水平^[14]。在美国，利用划线和彩绘是学校规划课间体育活动的重要手段。该标记系统旨在为个人、小组乃至大型团体提供专属的活动空间，同时显著增强运动场地的氛围，激发更多学生参与体育活动的热情。第三，健全器材设施。在提升球类、跳绳、飞盘、呼啦圈、沙包等运动及游戏器材配备数量的同时，建立集采购、检查、维护、补充于一体的完整流程，确保学生体育活动的需求得到最大限度的满足^[15]。此外，做好恶劣天气情况下课间体育活动顺利实施的设施储备。根据特定的天气条件，决定是否进行户外活动。天气条件不允许时，学校需提供容纳青少年进行体育活动的体育馆或其他宽敞的室内空间，同时做好室内活动方案设计预案，确保这些室内活动空间在规划、规则制定及要求设定等方面尽可能地模拟户外环境。比如，阿肯色州要求无论是在室内还是室外，学校都应为青少年提供自由玩耍和进行剧烈体育活动的机会。目前，美国39%的小学在天气不允许户外活动时，可以让学生在体育馆、多功能室或餐厅参加体育活动^[16]。

1.3.2   优化组织，提升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参与成效

精心规划和设计活动内容是提升青少年体育活动水平的一种既高效又经济的策略^[17]。基于此，美国学校针对学生群体实施了具有不同教育功能的活动项目，并通过精心挑选和组合来确保其质量^[18]，如：以结构化体育游戏促进学生合作意识及跨文化能力的改善^[19]、非结构化活动激发学生创新意识；通过足球、篮球等球类及其他舞蹈类运动分别助力男女生体力活动水平的提升^[20]。鉴于很多传统游戏只有一两个活跃角色，美国学校通过活用规则，保持活动参与的持续性。比如：在体育活动开始前通过放置呼啦圈或指定固定区域的方式，要求活动被淘汰人员在其中完成若干项有氧运动（如开合跳、深蹲跳）后才能重回比赛。对活动设施的有序使用和管理是保障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持续参与的另一重要因素。美国相关政策要求学校建立一套明确的设备管理和维护流程，内容包括开始前的设备准备、结束后的收回和妥善存放。学校应将设备存放在易于取放的地点（如靠近操场的区域），提升设备的使用效率和便利性。为促进资源的公平分配和有效利用，还制定了场地设施轮流使用的规则。同时，美国学校还提供初始和持续的安全指导，教授学生正确使用各种设备的方法，并指导他们在遇到问题或困难时如何向成人寻求帮助。这一点至关重要，因为如果设备数量与学生人数的比例失衡，或者设备的使用管理不善，可能会导致学生无法参与他们感兴趣的体育活动，这不仅会影响其课间体验，还可能增加其从事破坏性行为的风险。除此之外，为了做好与后续学习的衔接，佛蒙特州还规定学校要做好其他方面的规划，比如通过缓慢的深呼吸帮助学生在转换到下一个学习模块之前平静身心；密苏里州、伊利诺伊州等要求将课间体育活动与午餐时间结合在一起，课间体育活动安排在午餐之前，以减少体育活动对后续学习的影响。

1.3.3   明确标准，提出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开展的规范要求

首先，规定每天的户外课间体育活动时间不低于20 min。研究^[21−22]表明，户外活动在促进儿童认知能力、身体健康、社会技能及整体福祉方面有积极影响，比如可提高儿童的维生素D水平、空间意识和运动技能等。为此，RPS建议中小学应将每天至少20 min的户外课间体育活动纳入日常安排，并强调其应作为学校体育教育策略的补充，而非体育课程的替代。调查^[23−24]显示，美国中学定期开展课间体育活动的学校数量达到2/3左右。其次，严禁采取强制或剥夺学生体育活动的惩罚措施。加利福尼亚州、夏威夷州、亚拉巴马州等地明确禁止以强迫或剥夺体育活动的方式惩罚学生^[25]。2009年美国健康和体育教育者协会颁布《禁止用体育活动作为惩罚或行为管理措施》，明确提出课间体育活动不是惩罚或行为管理工具，校内的领导、教师、教练员及校外的家长必须严格遵守此项规定。研究数据^[1]显示，美国有54%的小学不允许或不鼓励教师通过剥夺学生课间休息时间作为惩罚措施。最后，加强课间体育活动实施成效的监督评估。利用心率监测器、儿童活动等级量表（CARS）、加速度计、青少年游戏休闲活动观察系统（SOPLAY）及自我报告等工具和观测数据收集系统等，评估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强度，特别关注活动是否达到中高强度水平。比如，PRS通过对最受学生青睐的活动类型、学生受伤的种类与数量、学生的学习成绩及师生比例等信息进行采集，评价学校课间体育的实施成效，并将其作为改善依据。

1.4   社区层面：打造多样、贯通、持续的社区资源支撑体系

1.4.1   拓展种类，服务课间体育活动多资源需求

社区是课间体育活动发展的重要支撑。美国通过对社区资源如社区体育组织、社区志愿者、俱乐部等的高效利用，为学校课间体育活动开展提供多种类型的资源支撑。在资金投入方面，借助家长利益相关者的角色关系，推动其筹集资金以改善学校课间体育活动场地器材。在人力资源支持方面，诚邀家长志愿者参与校园课间体育活动的组织工作，尤其是有哮喘、糖尿病等慢性疾病史的家长，邀请其进校园进行护理经验的分享^[26]，同时邀请社区志愿者开展校园相关志愿服务，辅助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在技术指导服务方面，与当地社区体育组织合作，邀请教练员、训练员或其他从业者担任“课间体育活动教练员”，服务学生专业运动技能训练及健身指导。在运动项目拓展方面，一方面与社区娱乐和青少年体育项目及机构建立合作，协调和补充学校课间体育活动项目；另一方面，通过家长会、社交媒体等渠道，向健身俱乐部员工宣传课间体育活动的重要性，鼓励他们参与进来，借助其专业知识为学校提供团体运动入门课程。

1.4.2   纵贯全程，形成课间体育活动支持全覆盖

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形成了完整的计划、实施和反馈过程。在计划阶段，学校一般会制定本学期的课间体育活动计划，就活动区域划分、沟通和执行、安全期望、动员学校社区支持课间活动等问题进行充分探讨。在实施过程中，学校通过行为监督、期望教育、运动氛围培养等推动课间体育活动计划的实施。在反馈阶段，学校通过分析相关内容的统计数据，进行活动效果评价和改进，落实责任问责制度。在以上各个阶段社区所包含的资源如体育组织、家庭等均可参与其中，服务于课间体育活动的顺利进行和效果提升。比如，在课间体育活动计划阶段，要求学校动员家长和社区成员、体育组织参加学校的研讨会、课间体育活动发展计划的制定等，为学校管理者提供优化课间体育活动的具体建议；在课间体育活动实施阶段，要求学校与当地社区体育组织合作，邀请他们参与课间体育活动，提供专业的体育指导；同时，要求学校与社区体育组织建立反馈机制，通过定期会议、问卷调查、在线平台等途径，收集课间体育活动中的体验、问题及对学校体育设施、设备和管理的建议等，进而改进课间体育活动安排。

1.4.3   内外兼修，助推课间体育活动影响再扩维

社区除可以加强资源性支撑外，也可通过内隐性服务助力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开展。以家长为例，新罕布什尔州将家长视为实施课间体育活动计划的宝贵资源和激励工具，是青少年形成活跃生活方式的榜样，原因在于家长可以通过积极的心理暗示增强青少年运动参与的信心和能力。例如，家长志愿者可以在课间体育活动时帮助监督、鼓励青少年参与新的体育活动项目，提高青少年整体健康水平。更为关键的是，家长的参与和支持可确保学生在学校学到的技能在家庭和社区中也得到鼓励和匹配。因此，明尼苏达州要求学校通过邀请家长参与学校活动、做志愿者，组织家长会议，发送新闻简报、通知和其他通讯材料以及在学校网站上公布学校规则等方式，保持与家长的定期沟通。这样确保家长了解孩子在学校的表现，以及学校的各项事务，从而更好地支持孩子参与课间体育活动。从物质支撑到心理安抚，从校内到校外的教育延续，社区资源可以实现对课间体育活动支持的“内外兼修”，在扩大其影响力的同时也提升了教育效果。

1.5   政策层面：构建科学、精细、共治的政策开发执行体系

1.5.1   吸收经验成果，为相关政策制定提供理论和实践指导

20世纪80年代末，美国学界开始基于社会生态学系统理论对青少年体力活动进行研究，在制约因素、实验干预、促进理论方法等层面进行了大量探索，形成了青少年体力活动系统成熟的促进理论框架及实践干预手段。自2006年起，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就与“更健康一代联盟”（Alliance for a Healthier Generation）、CATCH全球基金会、Playworks、弗吉尼亚大学、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肯塔基大学等社会组织和高校合作，着手进行Ｋ-12学校课间体育活动实施策略、计划、模板等内容的开发。2017年，RPS研究团队广泛查阅相关学术文章、指导方针、指南及报告，并调查、收集30余位专家、公共卫生和教育工作者及对课间体育活动感兴趣的非政府组织成员的意见。在政策草案完成后，研究团队还召集了包括学校领导、体育教师、其他教师、学生健康监督员、学校护士及卫生部门工作人员在内的50多名专业人士，对实施策略进行审议。可以说，政府层面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政策文件的出台离不开学术界理论研究的支持，这些研究为课间体育活动在全国范围内的实施提供了具体的路径参考，也为不同部门协同合作提供了规范借鉴。

1.5.2   打造配套政策，为课间体育活动内容实践提供精细参照

以服务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实施为目的，美国构建了系统的配套政策体系，既有宏观方面的发展要求指导，又有微观内容的具体操作借鉴，这种双管齐下的方式极大地促进了课间体育活动政策的理解和执行。以明尼苏达州为例，RMTQR作为政策主体，主要明确了课间体育活动开展的时间要求、场地规划、设施供给、服务监督等。为实现这些目标，其构建了若干配套政策工具：在行为教育方面，提供“规划和教授积极期望分步指南”（Step-by-Step Guide to Plan and Teach Positive Expectations），引导学校系统地培养和加强学生的积极行为；在场地布局方面，提供“操场评估工作表”（Playground Assessment Worksheet）、“操场地图绘制分步指南”（Step-by-Step Guide to Map the Playground）等，帮助学校评估和规划操场的空间布局；在活动创建方面，提供“课间游戏书创建分步指南”（Step-by-Step Guide to Create a Recess Game Book），帮助学校开发适合不同年龄段和兴趣的学生游戏；在效果评价方面，提供“学生参与度检查表”（Student Engagement Checklist），帮助系统评估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的参与状况。完善的政策配套体系一方面提供了具体工作的操作指导，减少学校管理者工作实践中的障碍，另一方面方便学校根据自身特色设置个性化项目，拓宽了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空间。

1.5.3   促进多域共治，为课间体育活动政策执行提供机制保障

青少年健康促进是一项公共事务，政府机构、公共卫生部门、学校卫生机构、教育和体育领域相关组织以及众多高校都扮演着健康促进者的角色。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政策能够顺利执行是相关部门立足自身特色彼此协同合作共治的结果。在价值宣传方面，新闻媒体及政界、体育界、商界等知名人士在全国范围内广泛宣传，扩大课间体育活动的社会影响力，如美国心脏协会借助自身网站和新闻媒体等进行大力宣传，号召人们重视课间体育活动，并通过无记名投票的方式，促进佛罗里达州课间体育活动政策的改变。在活动开展方面，社会公益组织的研究探索丰富了课间体育活动的内容选择，如Playworks开发了《Palyworks游戏指南》（Playworks Game Guide），并在网站上创建指导页面，将成功经验分享给学校管理人员、教师、家长。在设施供应和创新领域，Peaceful Playgrounds、Restockit等基金会和体育用品公司在操场布置、运动器材、活动设备套装服务等方面为学校提供专业服务。在评价工具选择方面，多元化评价工具不断涌现，如“优质课间体育活动框架”（Great Recess Framework）由Playworks联合俄勒冈州立大学研究人员共同研发，旨在从安全措施、体育活动水平、成人参与等多维度协助教育工作者评估和规划学校课间体育活动^[27-28]。不同机构的精准角色定位和深度功能开发为美国学校课间体育活动政策的执行提供了充分保障。

2.   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实践经验

2.1   凝聚多元主体合力，共筑实践治理共同体

美国通过政府部门的宏观引领以及教育机构、公益组织、基金会等多元社会力量的共同参与，打造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治理共同体，通过角色功能的协同发挥实现课间体育活动高质量发展的目标。治理共同体构建的核心要义是政府将相关权力让渡给多元社会力量，以此激发多元主体间的协同优势与合力效应^[29]。具体而言，美国在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政策制定与实施过程中，积极寻求跨部门及多领域专家的支持，这一举措体现了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紧密合作与多元责任主体的共同治理，为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有效实施奠定了坚实基础。例如，美国政府将健康促进确立为一项重要的公共事务^[30]，并明确指出政府机构，教育及体育领域的组织、公益团体等各类社会组织，以及企业与众多高校均为课间体育活动的主要参与和推动力量。明尼苏达州公共卫生法律中心、明尼苏达州卫生部等部门联合制定了RMTQR，并集结学校管理人员、教师、家长、社区成员形成课间体育活动执行联盟，以此打破政府一元治理，促进多元主体协同合作，已成为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高质量实践的重要经验。需要注意的是，社会中不同行为主体之间的竞争合作关系展现出高度的动态性和复杂性，更有效地促进这些主体之间的协同治理的关键在于达成基于利益互惠的共识，并在此基础上构建稳固的合作机制。唯有如此方可确保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协同推进及其效率最大化。

2.2   打通对外赋能渠道，形成家社资源联动

在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过程中，清晰界定了家庭、学校、社区等资源融入学校课间活动的途径，促成学校、家庭及社区体育资源的紧密协作与联动，共同提升课间体育活动资源的可获得性，从而强化学校体育资源对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参与的促进效能。该做法的核心思想是资源整合——将家庭、学校、社区的体育资源作为学校课间体育活动资源的重要补充，以解决学校课间体育活动资源总量不足的问题。在这一核心思想的指导下，美国通过颁布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相关政策，联动家庭、学校、社区的体育资源进入学校课间体育活动资源体系。例如：RPS通过明确参与模式、分配具体职责等策略，促使家长在课间体育活动中发挥多重作用，包括但不限于作为志愿者进行监督、协助活动的组织，或提供必要的设备支持等；通过与社区建立合作伙伴关系、组织社区活动等方式，展示课间体育活动的重要性，并邀请体育俱乐部、健身中心、健康组织等为课间体育活动的开展提供专业指导、设备赞助或人员支持。由此可见，家社资源联动是美国优化与整合便捷易得的体育资源、激励青少年积极参与课间体育活动的重要策略。该方式不仅有效缩小了学校课间体育活动资源供需之间的缺口，还成功地将课间体育活动的效应拓展至社区与家庭，显著增强了课间体育活动的社会影响力和长期效果。

2.3   实施群体需求分类，保障权益享受均等

基于不同年龄、性别、身体机能等人群的体育需求，提供有针对性的服务以实现公平合理享受体育活动参与和健康权益，是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实施的底线要求与基本经验。权益保障均等化强调的是在学校以公共利益为发展导向，以分配正义为价值追求，这意味着学校要维护青少年平等享受体育活动的权利，确保每个孩子都能公平地享受体育带来的益处。基于此，针对因个体差异引发的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参与不平等问题，美国通过多元化活动内容和标准设置，实现体育与健康权益在青少年群体中的均等共享。例如，基于青少年年龄与心理特征的差异性，美国中小学精心规划了服务于不同年龄层的体育场地与器材设施安置区域。这一设计使各年龄段的儿童青少年依据身心发育特点与需求，灵活选择适合的体育活动区域。此举不仅充分保障了青少年运动时的安全，还兼顾了其兴趣培养与运动能力的发展。课间体育活动中突出参与、包容和享受，而非竞争和取胜的价值观教育，也是美国促进学生运动权益均等化的突出表现。除此之外，相关政策对参与主体的职责界定保障了政策的有效执行，体现了公共权力对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参与权益的保障作用。美国通过构建价值体系为分配正义奠定了坚实基础，借助多元服务策略，积极促进青少年公平享有各项权益，同时明确各方主体的职责，有效推动了课间体育活动权益对不同青少年群体的均衡覆盖。

2.4   整合环境影响因素，推动实施综合干预

社会生态学是一种倡导综合干预策略的理论框架，强调采取干预行动时须采用一种全方位、多维度的视角。该理论主张，有效的干预不应仅局限于某一层面，而应跨越多个层次并行推进。通过精心协调与整合来自不同层次的资源和策略，可以显著提高干预措施的整体效果。鉴于社会生态系统中各层次存在错综复杂的相互影响，且这些影响随时间不断发生变化，因此干预措施须展现出高度的灵活性，能够持续调整优化，以应对环境和需求的不断演进。在这一动态适应过程中，多种干预手段的协同与融合构成实施综合干预战略的精髓。具体而言，美国在全面推动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过程中，深入考量多元环境对青少年的各种影响，涵盖生理、心理、社会及文化等多个维度，精心策划并执行了一系列综合性干预策施。如：在个体层面，学校积极引导青少年形成乐观包容的体育参与态度；在人际层面，要求家长和教师通过积极介入支撑青少年的体育参与；在组织层面，打造资源丰富、运行周密的课间体育活动建成环境；在政策和社区层面，为课间体育活动提供法律背书并拓宽覆盖范围。此外，对课间体育活动的深入调研、细致记录与及时反馈充分彰显了动态调整与优化的要求。通过这种全面的干预策略，美国创造了一个有利于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全面发展的系统环境，并通过影响或改变每一层面，推进系统环境整体运行机制的革新, 为更合理、更精细的干预措施的制定奠定了基础。

2.5   健全评估工作流程，助力服务持续更新

通过评估帮助学校收集和分析课间体育活动对学生发展的影响，进而实现计划的调整和改进是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实施的重要经验之一。效果评估的核心工作由收集数据、分析结果、信息反馈及调整三方面构成。总体而言，美国中小学形成了健全的课间体育活动工作评估流程。比如：在数据收集方面，跟踪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并收集其对学生和学校影响的信息，包括参与课间体育活动的学生数量、监督者数量、学生与监督者的比例、过渡时间、课堂注意力、任务行为表现等内容；在信息反馈与调整方面，通过分析数据，结合季节变化和天气条件，灵活调整课间体育活动的内容和形式，确保学生在课间活动中的安全和活跃参与。明尼苏达州要求教师根据秋季、冬季和春季不同条件，对课间行为期望的内容予以调整。基于综合评估结果的持续优化，课间体育活动在趣味性、实用性和实效性方面均实现了显著提升，确保了活动的广泛开展。此举不仅丰富了青少年的课余生活，还卓有成效地促进了其身体健康水平的提升和运动技能的精进。需要进一步关注的是，在成效评估过程中，除需具备合适的评估工具和明确的评估目标外，还需构建有效的问题诊断机制和统一的评估标准体系。唯有如此，才能确保教学和活动效果得到最大程度的提升和优化。

3.   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现实启迪

我国高度重视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早在2006年，教育部就对中小学生每天的锻炼时间做出了政策性要求，课间活动也包含在其中。经过近20年的持续完善，我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设置和实施日益健全，在促进学生身心健康、丰富校园文化生活、构建学校综合育人体系等方面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然而，与新时代学校体育高质量发展的要求相比，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整体上还存在实践标准要求不够精细、实践价值认识不够深刻、实践主体协同不够全面、实践组织开展不够连贯、实践监督评估不够系统等问题。借鉴美国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实践要素及实施经验，我国应从健全规章要求、突出价值引领、优化协同设计、规范组织流程、完善督导评估等方面着手，促进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高质量发展。

3.1   健全规章、细化要求，为课间体育活动实施提供政策驱动

第一，加强顶层设计，制定学校课间体育活动专项政策规章。一是要阐明其制定的法律基础，以及政策规章与上位法之间的联系。目前，《体育法》《未成年人学校保护规定》《关于完善安全事故处理机制 维护学校教育教学秩序的意见》《教育部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中小学生体质健康管理工作的通知》等可称为上位法，然而其内容侧重点各不相同，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政策规章内容的制定需进行综合考量。二是综合动员体育社会组织、课间体育活动工作人员、专家学者等多元主体，结合前人研究成果，明确课间体育活动在认知发展、学术促进、社交情感、体质健康等方面的重要价值，为学校和教育工作者理解、重视和积极推广课间体育活动打下良好基础。三是从创设支持环境、动员社区参与、强化组织领导等方面，构建学校课间体育活动实施策略指导体系，形成课间体育活动实施的教育联合体。策略指导要明确具体要求，比如创造支持性环境要求学校提供充足的体育设施，同时做好辅助标记添加、活动区域划分等。策略指导的形成要广泛倾听社会声音，加强对学术研究领域、企业市场组织、具体任课教师等的深入调研并重视其意见反馈，以科学化决策增强课间体育活动实施的可及性、科学性和有效性。

第二，细化标准要求，形成专项政策规章配套性文件，为具体内容的落地提供操作工具借鉴。比如：为评价体育教师的职责履行情况，制定体育教师课间体育活动职责与责任履行清单；为记录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表现，编制青少年课间体育活动观察记录表；为规划操场活动区域，设计“操场活动地图绘制分步指南”；为服务不同兴趣和年龄段学生的游戏选择，出台“课间游戏书创建分步指南”；为规避课间体育活动随意取消（或换课），提供课间体育活动撤销惩戒规则或雨天课间体育活动实施预案等。通过配套文件，解决实践中可能出现的混乱情况，如因没有明确室外活动的要求而将课间体育活动置于室内、因没有惩戒要求而随意取消30 min大课间体育活动、以升学压力为借口用其他课程替换课间体育活动等。配套性文件尽可能达到“一查就有，一看就会”的要求，在起参考作用的同时还要留有提升空间，为地方性特色做法的纳入提供保障。

3.2   突出引导、尊重选择，为课间体育活动实施提供动力牵引

首先，提升学校课间体育活动实践价值宣传力度。与美国相比，我国对课间体育活动实施和影响的宣传相对薄弱。因此，需精心策划宣传方案，明确界定宣传的宗旨、核心内容、传播手段、时间规划及受众对象等，深入阐述国家关于推动学校课间体育活动发展的指导思想与具体要求。通过整合学校网站、社交媒体平台、校园广播系统、公告栏、家长会等多种宣传渠道，制作宣传册页、创意海报、醒目横幅等宣传素材，全方位、多角度地发布课间体育活动的相关信息，力求实现社会各界的广泛知晓、深入理解和全力支持，营造全民关注、人人参与的良好氛围。学校领导在加强宣传的同时，制定形成书面性的课间活动计划，参考美国经验，将班主任、其他学科教师、校医院医务工作者、体育教师等纳入其中，共同参与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通过宣传提升思想意识，突破我国学校课间体育活动“说起来重要做起来不要”的误区。

其次，促进整体规划，解决学校可能存在的场所空间分配不公问题。应明确划分出专门的户外与室内活动区域，并绘制详尽的户外活动区域地图或示意图以及室内活动空间的布局图，灵活应对多变的天气状况和多样化的活动需求。在规划高强度体育活动区域时，应设立低强度运动区域或配备相应器材，兼顾偏好安静活动的学生的需求。此外，应建立健全惩罚机制，包括但不限于警告、罚款、行政处分等，对无故取消课间体育活动的学校及教师依据情节严重程度实施问责，确保学生享有充足的体育活动时间。

再次，了解学生需求，开发有针对性的项目。与美国较为丰富的课间活动内容选择相比，目前我国部分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仅提供眼保健操、广播体操、跳绳、跑步等简单活动，既没有考虑青少年的兴趣，也未能解决青少年的现实问题，因此活动的吸引力不足^[31]。“课内外两小时计划”也提出发展学生感兴趣的体育运动，提升其综合素质。课间体育活动应从青少年的现实需求出发，如我国青少年面临的近视与肥胖问题日益严峻，可以此为切入点开发有针对性的锻炼内容。此外，还可加强与地域文化相结合的学校课间活动内容的开发。例如，地处山区的学校可以利用山地资源开展攀岩、徒步等户外活动，草原地区的学校可安排学生体验骑马、射箭等传统活动，举行具有乡土风情的体育节庆活动等。

最后，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创新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形式。通过智能设备和技术的应用，优化体育活动组织和管理流程。例如：引入虚拟现实（VR）与增强现实（AR）等技术设备，让学生在沉浸式的虚拟环境中体验运动，激发其运动兴趣；尝试引进智能手环、计步器等智能可穿戴设备，精准记录学生的运动数据，帮助他们更全面地了解自己的运动状态，进而科学调整运动强度和时间。利用现代信息技术手段如移动应用、在线平台等，进行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组织和管理，提高效率和参与度。还可尝试录制适合学生课间、课后等时间学习的优质演示类教学视频，方便学生自主学习。

3.3   促进协同、优化设计，为课间体育活动实施提供资源保障

一是充分挖掘家长资源，将其纳入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设计实施。在组织筹划阶段，通过问卷调查、家长会等方式选取有体育教育、体育训练及体育研究背景的家长，将其作为课间体育活动调研对象，为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内容设置、组织实施等建言献策。美国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实践表明，合理规划活动区域能显著提升青少年的活动水平。因此，可在调研过程中进一步细分目标群体，特别邀请拥有景观设计、城市规划等专业背景的家长，共同参与学校对校园道路、走廊及平坦空地的全面梳理与改造工程，旨在借助其专业知识与经验，进一步优化活动区域布局，提升其科学性与实用性。在丰富活动器材方面，可通过设置体育设施DIY大赛，邀请家长根据儿童锻炼兴趣开发简易锻炼工具，不限于具体设施，也可是具体项目规则的调整等。

二是加强与当地高校体育学院的合作，解决体育教师师资问题。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促进教育均衡是教育联合体发展的要求。课间体育活动为推动落实教育联合体提供了现实载体，通过打破学校之间的壁垒，推动教育资源的优化配置和高效利用。比如，可通过设立毕业实习基地、学生社会实践基地、学位论文调研和高校课题研究数据收集基地等方式，为体育类专业的大学生、研究生提供承担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辅助教练员、监督员等角色的机会；还可邀请高校专家学者到中小学进行讲座和指导，分享最新的体育教育理念和教学方法，提高体育教师的专业素养，使其能更好地适应教育发展的需求，进而提升教学质量和效果。

三是进一步深化学校与社区的交流合作。基于就近、就便原则，系统评估学校和社区两者的优势与不足，本着解决对方痛点需求的思路进行合作洽谈，比如学校可要求社区为其提供场地设施支持，帮助其解决潜在的体育志愿者数量不足或专业素养提升较慢等问题。美国众多企业已推出针对学校体育活动师资培训、活动内容模板拓展及活动场地改造等的服务。因此，学校应借鉴该思路，通过多种创新途径获得外部支持。比如：以购买专业服务的方式引入企业提供高质量的体育活动方案和培训资源，提升体育课的专业性和趣味性；以冠名的方式与企业进行品牌合作，获得资金支持场地建设和设备更新；以需求赞助的方式，争取来自体育企业、健身俱乐部等机构的捐赠（资金或设备），更好地满足学生对体育活动的需求，提升学生的体育锻炼体验。总体而言，为充分发挥家庭、社区的功能，需要在动员参与方面突破机制僵化、合作方向受限、方式举措单一、利益协调不足等问题，加深与家庭、社区及其他组织的联动，充分释放家庭、社区在学校课间体育活动实施中的功效，形成课间体育活动校内外一体化发展格局。

3.4   强化组织、规范流程，为课间体育活动实施提供安全保障

一是加强行为期望教育。明确在学校课间体育活动时希望青少年展现的行为（如尊重他人、负责任、积极活动等），积极主动、反复教授这些期望，确保青少年明确操场上应如何表现，而非单纯地从组织管理流程入手仅强调统一的运动项目、运动时间、运动强度，尽管其降低了课间体育活动安全事故的发生风险，但从参与行为持久性的角度来说其效果并不突出。同时，借鉴美国学校课间体育活动中的4∶1互动反馈规则，即每出现1次消极互动，应通过4次或更多的积极互动来加以平衡。当青少年展现出积极的行为表现时，教师应给予及时的互动反馈，激励其继续保持良好的行为。此外，可进一步鼓励青少年创作展现常规操场愿景的海报，展示青少年在操场上进行各种体育活动和游戏的场景。通过这种方式，不仅能够使青少年更好地理解操场的重要性和价值，还能增强其对操场的归属感和尊重。

二是建立明确的设备管理和维护流程。一个可预测且一致的学习环境不仅有助于维持学生学习过程的有序性和连续性^[32]，而且对培养学生良好的行为习惯、减少不当行为具有积极作用。就设备准备而言，指定相关人员在课间活动开始前做好准备，以最大化延长游戏时间；就设备收集和存放而言，要求课间体育活动结束时将其置于安全区域存放；就设备维护而言，形成年级或人员的轮流负责制度，保持设备清洁和良好状态。此外，还需制定科学的运动安全应急预案，包括运动损伤的种类划分、处置方法、现场情况控制策略，以及涉事人员的合理管理方法等。通过这些精细化设计更好地应对突发运动安全事件，确保在紧急情况下能够迅速、有序地采取行动，从而最大限度地降低消极影响。

三是加强任课教师、体育教师、课间活动监督员的协同配合，防范安全事故的发生。比如：任课教师在课程结束后主动协助完成班级队伍的整理工作，提前准备游戏规则的介绍，以便学生清晰了解并遵循预期的行为标准；监督员应积极参与运动和游戏活动，有效减少欺凌、排斥等不良现象的发生，助力学校课间体育活动中和谐人际关系的构建与维护。同时，加强与家长的交流，通过签订协议等措施，明确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的安全责任界限。一旦发生安全事故，教育主管部门需做好调查与分析工作，在明确事实的基础上做好与家长的合理沟通，通过促进相互理解、宽容和达成共识，共同助力学生的健康成长和快乐发展。总体而言，加强组织管理不仅局限于外在运动的组织参与形式，更包涵和谐人际关系互动、正确体育价值观教育、父母支持的鼓励^[33-35]等内在内容。通过对多元因素的综合干预，打造促进学校课间体育活动参与的积极氛围和合理流程，实现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持续参与。

3.5   优化监督、求证反馈，为课间体育活动实施提供创新支撑

首先，严格考核要求。一方面将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情况纳入体育教师、班主任及卫生保健教师等人员的绩效考核体系。在此基础上，根据其各自承担的职责实施分级分类考核策略，优化考核指标，确保考核的针对性和有效性，避免考核过程中的“一刀切”现象。另一方面，将学校课间体育活动的实施水平纳入各区、学校的绩效考核评价体系及督政、督学的范畴。为此，可设立以课间体育活动为主题的榜单排名机制，以此督促各方积极落实相关考核举措，从而有效解决考核措施贯彻不彻底的问题^[36]。同时，充分发挥第三方在学校课间体育活动评估中的作用，通过设立第三方评估机制，引入教育专家、家长代表等参与评价，提高考核的客观性、公正性和全面性。加强对监督人员素质的培训，确保所有监督人员都接受过监督技巧的相关培训，并能有效履行监督职责。

其次，丰富评价内容。考核内容应涵盖多个维度，如课间体育活动的频率和参与度、活动的多样性和安全性、体育设施的管理和使用情况、活动注意力和任务行为等。此外，除收集如参与人数、活动次数、参与频率等定量指标外，还要加强定性指标的收集，比如体育活动监督员问题解答和活动融入情况、青少年积极行为的表现情况、青少年运动项目参与的积极性等，通过主客观相结合的方法提升课间体育活动绩效评价的规范性，达到助推课间体育活动实施质量全方位升级的目标。定性和定量评价指标的制定可通过适应性改造CARS、SOPLAY以及自我报告等工具和观测数据收集系统来实现。同时，需强化对课间体育活动影响的追踪记录，并在收集数据后，通过科学的研究方法揭示课间活动对学生学习成绩的积极影响。

最后，加强成效反馈。借鉴美国课间体育活动不间断调整的方式，组建相关工作小组，对收集的课间体育活动数据进行深入分析，评估课间活动策略是否达到预期效果，明确需要保持的实践优势和需要改进的不足之处。评估范围亟待进一步拓展，纵向深化自我比较，横向强化与同地区、同省市院校的对比分析，推进教育联合体“强校带弱校”“城乡结对”“区域联盟”等模式落地，在清晰界定自身合理定位的同时，促进优质教育资源向薄弱学校辐射。此外，学校应建立中小学课间体育活动参与激励制度，为每位青少年构建专属档案。通过周期性的评估与选拔，颁发“最佳运动员”“进步最快运动员”等荣誉奖项，并配以物质或精神层面的奖励，以此进一步激发青少年的运动热情，提高其课间体育活动的参与度。